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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沈湛至教师楼的二楼会议厅,余光一瞥可以看到站在门口搓着双手像在祈祷待会儿的境遇不要太悲惨,鹤镜白抬手拍了拍沈湛的肩膀,示意对方不必如此紧张,更何况有自己陪着,再怎样苛刻的兄长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太过份的。当时的鹤镜白,如此天真的想着。

听沈湛说,他的哥哥是一只「都柏文」,是的,一只。

通常南国的人不会称都柏文能力者为一只,这是一个特定称呼,代表着这位都柏文拥有全兽化的最高能力,而其残暴力与敏捷则极为可观。

都柏文在四种能力者里属於最为稀少,其中全兽化都柏文就更为罕见,整个南国也不过一千位初的都柏文,因此全兽化在其中占据了仅仅三十来位,而这三十来位达到s级以上只有六名,沈湛的哥哥就是其中一位,而且还是南国特殊部队的指挥官,无论能力或jg神力皆达到ss级顶峰,是货真价实的强者。

兴许也是因为如此,仅有as级的沈湛在那位军官眼里就像沙粒一样微小。

而都柏文的兽化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零兽化,外型上没有任何变化,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但五官一样灵敏度极高,以及拥有都柏文才有的移动速度,通常用r0u眼是很难看出高速度移动的都柏文能力者。

第二种是半兽化,四肢可随意兽化,会出现兽耳与短尾,移动速度和猫科豹属媲美,通常双脚有力且带尖爪。

最後一种为全兽化,多数全兽化为犬科狼种,外型与狼有七分相像,却拥有猫科的尖爪与锐利的獠牙,属於四种能力者中最为残暴嗜血的种类。可初次兽化却痛苦的让人难熬,如果不是非常有毅力并且够自制,有些全兽化者在进阶阶段就会因为痛苦而发狂,伤害自己抑或残害周遭的人。

熬过来的人,就能成为顶尖的猎捕者,如同沈湛的哥哥那般。

「上校!」才踏入会议厅,沈湛就拉着鹤镜白朝背着他们的身影行军礼,闻声,那人似乎一顿,转过身就是一阵打量。

鹤镜白发现男人并不高,目测仅有一米七六多,长相却异常出众,并非男人五官特别深邃,而是那身清肃端正的气息让人很难不去关注他,仅仅一眼,他就能断定这位军官和乔砚澜是一个类型的人。并且因为经历而实力凌驾於乔砚澜之上,让人不得不钦服,於是鹤镜白的腰杆打得更直了,沈湛说的没错,这人是挺值得成为榜样的。

眼神相互较量过之後,那位军官扫了眼一旁的沙发座,「坐着,毛毛躁躁的太不像话了。」

沈湛r0u着後脑杓,一脸犯痴的又瞅着自家哥哥几眼,才拉着鹤镜白坐了下来,pgu才刚碰上沙发又被一阵斥喝,「沈湛,我有让你坐下了?」

鹤镜白一楞,随即忍不住失笑。

看着沈湛一窜的从沙发跳了起来,让鹤镜白要起也不是,坐着也不自在,但看见那位军官没什麽表示,他才y着头皮没起身。

「这位……」沈澄瞪了一眼自家的弟弟,才将目光放回鹤镜白身上,「如何称呼?」

他读到沈澄眼中的审视,意外发现这位军官对他警惕心挺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湛的关系才没让对方直截出口质问,他顿了顿,沉稳的回答对方的问题,没有被那强大的气势压迫「鹤镜白,学术研究班,青鸟。」

「哥……上校,白鹤是我同学,你别……」话说到一半,沈湛突然低下头来。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沈澄稍微带着不悦看着自己,沈湛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害怕,明明是自己的亲哥哥,沈湛有时候却觉得他们相隔遥远。

没有理会沈湛的反驳,放下手上的一叠纸张,踩着军靴站到两人面前,连眼神都没有给予站着的沈湛,而是朝鹤镜白伸出一手,「沈澄,南国第一作战队指挥官,平时麻烦你多照顾沈湛。」

鹤镜白起身回应对方,却有些犹豫的握上沈澄的手掌,并没有预料中多余的动作,沈澄只是轻握了下便松开手。

「不麻烦,沈湛平时也很照顾我。」

鹤镜白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但他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说,你最近又惹了什麽麻烦。」这句话是对着沈湛说的。

其实他能t会沈澄对沈湛的严厉,作为军官世家,无论长子次子甚至是nv儿都有一定的要求,听说在很年幼的时候沈家兄弟的父母便因为一场暗杀而双亡,只留下一对兄弟给沈家老家主养大ren。可就在沈澄成年的时候,老家主也因病逝世,让沈澄独自一人扛下沈家重担,其余旁亲没有一个愿意援助尚还年幼的两兄弟,都带着虚情假意与看热闹的心态对待沈氏本家的最後根梁。

当时才十八岁的沈澄,担起了扶养年仅十岁的幼弟。

但鹤镜白不明白的一点,明明沈澄看起来还是十分关注沈湛的安危,却必须用这种咄咄b人的态度对待唯一的手足,无论是想迫使沈湛成长,还是对沈湛有厌恶都说不通。

他眯起眼看着一旁低着首说话结结巴巴的沈湛,问题不会是出在这傻货身上,那就是沈澄有什麽不可轻言的顾虑了。

「没、没有,我没惹事……是、是有人想找麻烦。」

说完,沈湛悄悄地看了下鹤镜白,希望对方给自己佐证。

「沈上校,这是我的错。」他语带诚恳的瞅着面前的军官,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才将欧文.佛兰斯找麻烦的原委告诉了沈澄,只见沈澄眉头微微皱起,像在思考什麽。

「嗯。」沈澄沉声应了声,走回了窗边,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先出去吧。」

「哥!我……」

沈湛忽然跨步到沈澄身後,想拉住哥哥的手却被直白的躲开,沈澄黑着脸看着沈湛,「这件事情你不准再cha手,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要第一时间汇报,让我知道你使用能力,我会让你离开军校。」

说完,本来要他俩离开的军官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会议厅,让鹤镜白一脸莫名地看着被甩上的门板。

回过头,他就发现沈湛又垂着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幼犬,只差没哭鼻子了。

他皱着眉头,也是发现了问题点,沈澄非常不满意沈湛待在军校,这又是为什麽?明明在军校学习才是对沈湛最好的保护方法,可以学习控制自己的能力,在学校里又有一层保护。

除非……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沈湛,大概是自己的目光太过明显,沈湛微微启了口,却又抿了抿乾涩的唇,「白鹤,你别问,好吗?」

「我不问。」只要沈湛不愿意,他是不会去挖对方的秘密的,毕竟现在对他而言,沈湛也算的上朋友。如果沈湛愿意,有天总会告诉他的,就算不说,鹤镜白也不会因此怪对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现在还不是时候,有天哥哥会谅解的,到时候我就能跟你说了。」

沈湛勉强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鹤镜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也算同意了这番解释。

都柏文之所以称为都柏文,是因国家希望所有能力者皆能忠诚於国家,为其效忠。

也因为都柏文是至高的追踪者,只要他记住了你的气味,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你。

鹤镜白一楞,就在沈湛面前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他被「标记」了。

安抚完沈湛的情绪,将人安然地送回宿舍後他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内,现在已经是午後时间,所有的课程与训练都告了一段落。

他漫无目的地逛了圈军学院,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那名都柏文的身影,经过集合馆的时候,一阵清雅乾净的乐声至里头传出,那是沈湛没听过的乐声,但他能听出是一种弦乐。

停顿了脚步,他到集合馆门口,双手已经不自觉贴上门板,轻轻地推开门,那尔雅的乐声更是让他情难自禁地想一探那琴声的主人。他楞了神,却是认出了那许久未曾见过的乐器,只见偌大的舞台上,那典雅的木古琴桌摆置着一台古琴,一双修长乾净的手正拨动着琴弦,琴韵悠长绵远,音se宽宏却不失细致,让人沉迷於乐se遐想无限。

鹤镜白微微启了唇,却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现在最不想遇见的人。

乔砚澜拥有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容貌如画让人需屏息欣赏,深怕一晃眼就会错过这景se,眉宇间充斥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雅致,微卷且浓密的长睫下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眸深不见底,如似海洋深渊,刀刻的五官无可挑剔的犹若天人,一身清冷气息使人不敢轻易接近,视己如尘埃。

可男人却有近一百九的身高,微微低眉就会给人一gu压迫感,这是天生的倨傲。

而偏偏这人今天却穿一身白装,侧看只能瞅见那身素白长外衫,以及笔直修长的腿,搭着纯白长k,让鹤镜白有一瞬身临古代的错觉。

楞过神之後,他悄悄地向後退了几步,趁着对方没注意时关上集合馆大门,现在还不是和对方见面的好时机。

摀着自己快蹦出来的心跳,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发烫,活像做了件亏心事。

因为退的匆忙,他并没有发现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那双清冷的眸se淡淡瞥了眼入口,眼底尽是诧异与探究。

鹤镜白冷静的片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集合馆。

琴音缭绕,由若乔砚澜那姿态在鹤镜白脑海里久久未能抹去。

回宿舍的路上,都没再遇上什麽人,很奇怪的是这种时候并不晚,可学院里却没有见到半个身影,这分明不太对劲。

他踱步在廊道上,双耳微动,感受着周围的波动,一手已经放入口袋准备取出防身用的短刀,他压了压嗓子,朝着十公尺处的拐角喊道,「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那。」

鹤镜白ch0u出短刀,避开了可视的攻击范围,并且摘下手指上的一枚银戒,扔向了拐角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把紫红se光束朝着他本站立的位置扫去,见没有攻击到目标,光剑迅速地被收回,鹤镜白在那一瞬间握着短刀一脚迈向拐弯处,短刀一弯向着还要再次攻击的身影刺杀,他很诧异,因为他看到那人浑身是血,没有一处完好却仍然杀气腾腾的想回击。

但鹤镜白不会因此而松懈,只有速战速决,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你是谁?出现在学生宿舍里有什麽目的!」

他的攻击处处b向要害,但对方显然作战经验b他足,边闪避还能一边发动攻击,一个侧身避开了刺向心脏的短刀,那人反手使用光剑打落他的短刀,他暗叫一声不好,却跨了一步向前,伸爪扣住对方的颈项,一发力便让那人松开了手中的光剑。

「说话。」

此刻鹤镜白的双眼发红,嘴角溢出了鲜血,却不见狼狈,反倒有几分嗜血的狂躁。

「我、不……」鹤镜白发现对方想自尽,又收了手上的力,将人抵到墙面上,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的双眼,那人忽然双眼无神,断断续续地讲了句话,「荣耀……实、计划……必须阻、止……」

「什麽计划!」

「变、变异……」话还没说完,一道红光劈向了那名叛乱者,还没说完的话就这麽吞咽於最後一口气。

鹤镜白松开了那名男子,突然捂着心口,一口鲜血被他吐了出来,苍白的脸se可以看的出他糟糕的情况,还未来的及看见那名出手的人,鹤镜白便随之倒地。

阖眼之前,一抹白衫映入他最後的眼里,「乔……」

跟在乔砚澜身後的教官显然非常意外,却没有出口询问,只能看着乔砚澜一把抱起躺在地面昏厥不醒的青年,「收拾好这里,别找他麻烦。」

「他」自然是指乔砚澜怀里的鹤镜白,教官也没回应,只是目送了两人离开。

这才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屍t,打开通讯器,「发现那名叛变者了,被乔少击毙了……没有,没看见其余目击者。」说着,教官的眼神飘向了早已不见人影的长廊。

这必定是一场厄难的开端。

再次醒来,鹤镜白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是东方十分古典的装饰风格,大从家具至微小的装饰都是实木镂空,刻上的纹路全是鹤镜白从未见过的图腾,壁面上悬挂几幅古画字帖,彷若让鹤镜白亲临异世。

其中一幅花鸟画x1引了他的目光,大片竹林里伫立几只清雅高尚的仙鹤,虽是黑白笔墨,可鹤镜白彷若见其栩栩如生地振翅yu飞。

他还未及欣赏其他作品,从两侧被分开的拉门让鹤镜白回过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再一个陌生之处竟不是先关心自己的安危,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下,直到那张俊逸的面孔映入眼帘,才让鹤镜白本吊起的心房顿时间被击溃,只剩下躁动不安的心跳和不由自主的紧张。

「醒了。」乔砚澜淡淡地瞥了眼霸占自己床铺的人,手里端着杯热茶,放到一旁仿古炕桌,「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见鹤镜白只是傻愣的看着自己,乔砚澜皱起眉头,抬手用手背贴上了对方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才挪开手,他就站在那张实木罗汉床前面,微微弯身拾起快掉上地面的绸缎棉被,重新将对方的手收回棉被里盖好,「再休息一会,你昏倒时只输了一剂营养ye,晚点起来吃些东西。」

鹤镜白大脑正处在严重当机,他缓慢解读对方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怎麽会在这……还有那个……」

无法组织语言的鹤镜白感到憋屈,怎麽平时不是挺能说话,到了自己崇拜的人面前一句话都道不完整了。

瞅着憋红一张脸的鹤镜白,乔砚澜只是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也不为难对方,接着话就回,「这里是我在学院外的房子,你得在这留几天,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他不解。

乔砚澜那双过份深邃的眼眸让他看的楞神,低沉富具磁x的声音传到耳中,「你以为现在能安然无恙躺在这里是为什麽?小、白、鹤。」

没有等到鹤镜白消化完那句话,乔砚澜已经走到门外,阖上门板前不忘叮咛,「要睡之前把水喝完。」

他、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终於回到现实的鹤镜白从脖子一直延伸到额头,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红se的,他将自己埋回红se的绸缎棉被里,简直不敢相信再他最不愿意的时刻和最喜欢的大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

明明身旁还有沈湛陪伴的时候他没有那麽的紧张,鹤镜白心里叫苦,刚刚那样子不救活脱脱的告诉别人自己有多锺意对方。只希望乔砚澜没有想的太多。

「太、太可怕了。」

小白鹤缩在被子里,拍拍自己的x口,完全忽略掉乔砚澜话里的重点。

乔砚澜坐在书房里,桌案上一叠资料被反覆的折腾,但乔砚澜仍然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手指敲打在那张乾净好看的照片上,回想起方才那人的反应,乔砚澜若有所思的撑着颊侧,「鹤镜白。」你到底有什麽秘密。

接起了已经闪烁了半分钟的通讯器,一张严肃的面孔投s在乔砚澜面前,「砚澜,你恐怕得来趟学院了,有支监控器外漏了,上面的人正吵着不可开交。」

乔砚澜脸se一沉,应了声後随机切掉通讯器离开书房,套上了外套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皱了皱眉头攥着钥匙便匆忙离开。

而房里冷静下来的鹤镜白刚喝完水,他也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了,但他没有出房门打探,而是等到步伐声渐远,又过了二十分钟他才下了床,穿上准备好的室内拖,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间门,确定了没有人之後他才在屋子里转了圈,站在紧闭的书房面前,犹豫着要不要撬开它,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通讯器被自动切开,一串紧张的男音窜入了他耳中,「小白!听说你在学院遇到了叛变者,你有没有怎样?没有暴露吧?我说你还是赶紧离开那个破学院好了,太不安全了!」

对方霹哩趴啦来了一大串,忍住想切掉通讯器的冲动,他制止对方的碎碎念,「小黑,我没事,也没暴露,冷静下来。」

「你要我怎麽冷静!他、他们要事发现你是、你是……」

鹤镜白沉着脸se,但还是耐心的安慰对方,「不用担心,我没有使用太多的能力,他们发现不了,但那名叛变者肯定会带来一场sao动,我需要你帮我查查。」

将遇到那名叛变者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次,鹤镜白也在厘清整件事情,「所以,我需要你查看看,政府那边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动作。」

对方似乎冷静下来了,但还是不太放心的叮咛了几句,「这件事你放心,我们会查清楚,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毕竟……他们不会好好善待我们这种人。」

「我知道。」

关掉了通讯器,将整个屋子扫描了一遍後没发现窃听系统他才放下心,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发生的事情,以及乔砚澜出现的时机,抬手r0u了r0u鼻梁,他最近太大意了,也太心软,只希望乔砚澜不要发现的太多,他并不想做出让自己懊悔的事情。

滴滴——

大门密码锁被人打开,鹤镜白一顿,往门边一看。

并不是乔砚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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