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之宁却被陈默带跑了,“说什么死气沉沉,原来是在说招商啊。听说一些奢侈品大牌确实在观望二期,如果他们不入驻的话,怎么保证我们的高端客流?”
陈默成功将家庭矛盾引到了大象城的发展问题上,还和周竟卿母亲探讨了一会儿对于疫情后国人消费观念变化,以及二期可以和一期在升城做出差异化的一些看法。
周竟卿也有些被她惊讶到。
一是难得她看出母子关系的不和谐,故意来找话题切入,让母亲自然而然地和她交流;二是她对于湾口店二期真的有不错的看法,在招商不理想的情况下,她的想法确实有落地的可能。
宋之宁和陈默多聊了两句商业问题,随后两人便感意兴阑珊,陈默则借口要交际,先离开了。
宋之宁于是又找到周竟卿,此时他也刚和两个人打了招呼。
她低声耳语,“跟你说两句你妹妹的事。”
周竟卿于是让了两步,与其他人隔开。
“竟言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很传神,道出了宋之宁的心事。
宋之宁道:“你也知道你妹妹不是个可用人才,给她升城大象城呢,就是希望她也有份事业做做,不求她做好。但二期的招商的确受到了她的影响,品牌反馈不佳,所以二期管理层的人选里……可不能有她呀。”
今天陈默险些做了服务生,给周家丢脸的事,怎么也要算在周竟言头上几分的。
宋之宁方才就听到陈默和周竟言讲电话,周竟言却分不清轻重,只道她在陪自己,便不管下面的人。
贴心嘛,女儿的确是贴心的。
可工作上就……瞧瞧前几天那采访vlog,播出来的时候,总觉得周竟言在背稿子,好像还有人在旁边提醒似的,也就到最后才流畅些。
也许是自己把她宠坏了,自小女儿就没什么做好过什么事情,都是她在背后为她收拾残局。这幸亏她十八岁时,是和顾家那儿子玩在一起搞大的肚子,再换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周家可要被人耻笑一辈子。
当初摁着周竟言的头,和顾家儿子结了婚。可两人年岁太小,没几年便分道扬镳,婚姻到现在形同虚设,顾冷大多时候,也是自己这个做姥姥的看大的。
反正女儿也高低是个老板,以后高枕无忧算了,执行层面还是得交给别人做。
宋之宁脑海里还在盘旋着陈默说的那些想法,想着陈默或许可以提拔提拔,但又转念打消了。
毕竟是个柜姐的出身,对商场对客流有自己的理解很正常,也不能算就看出她有什么管理才华。
更何况她要是上位了,那岂不真有机会做自己的儿媳妇。
周竟卿点头:“我正物色人选,可能会把海城总经理调过去。整个管理层会在全国重新筛选组建的。”
口头说着商业问题,周竟卿却琢磨了方才张秘书进来后,跟自己说的话。
看来今晚真有人想让他和陈默难堪。
这事不难查,他吩咐张秘书去做了,嘱咐查出来的人先按兵不动,和之前谈电池生意,被沈语蒙知道的案子合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联系。若有的话,除了开除这些人,一并让法务以商业间谍罪起诉,牢底坐不穿不能出来。
这两件事要真联系起来……周竟卿望了望人群中的沈语蒙。
看来竞争已经白热化,到了这么露骨的地步了么?
周竟卿拿起手机,在各集团领导群发一句话:“留好现金流,沈氏有随时撤资的可能。”
舞会终于开始了。
按照以往惯例,舞会的第一环节是由周富阳夫妇领舞。
在两位老人跳完后,周竟卿便牵着沈语蒙入场。
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了,随着舞曲跳着优雅的华尔兹,脸上都装出沉静的笑容。
沈语蒙与他闲聊两句:“有件好笑的事。我女儿向陈默那便宜儿子表白被拒绝了,现在却不知怎么振奋了精神,拿平时买奢侈品的钱,去报了一堆培训班,还要人家承诺,一定把她送入常春藤名校。”
周竟卿面无表情:“是么,那不是很好么。沈小姐还有什么家常想和周某聊?”
沈语蒙软声笑:“聊家常嘛,就是希望你周董事长网开一面。你造车就造车,却偏偏在ai上与我竞争,是不是太不看咱们两家的情面了?看在我们还是合作伙伴的份上,理应退避三舍嘛。今天的事,就当一个小警告喽。”
周竟卿冷冽地盯着她。
商业对手间下作起来,还真是不带半点理性。
沈语蒙丢掉了石总的订单,让周竟卿的车厂有了石总陨石科技的电池,就能量产了。到时候他的车载ai搭载大模型,沈家要从他这里丢好大一块蛋糕。
一不做二不休,如若周竟卿执意不给她这市场份额,那她就要怂恿父亲从大象集团撤资。
房地产最怕的就是资金链断裂,搞不好老董事长还得进局子喝一壶。
两人现在针锋相对,这舞跳得也毫无兴致。
周竟卿余光扫出去,见任总的手正搭在陈默的腰间,两人舞动中还有说有笑。
沈语蒙循着他的视线,添油加醋:“任总也是个好男人,家里关系不复杂,上面两位老人都过世了,未来他想娶谁,都不会有婆媳关系的问题。再来他有钱有闲,平时除了做做股东也没什么大事,可以带着老婆四处周游,真是想想都是好伴侣的人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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